Darling, come with me • 16
战后文 哈利单人向 第一人称
傲罗哈利&圣芒戈治疗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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坐上返回伦敦的霍格沃茨特快已有一段时间，我一直阅读着随身携带的书籍，哈利则观望窗外的风景。
这两天的经历让我们之间有了道不可言说的隔阂，这与先前的生疏不一样，它伫立在我们的友情与爱情之间，屹然不动。
而要破除这隔阂，无论如何亲近的示好、无论如何密切的眼神传语都无济于事。我们需要交谈，需要通过倾诉消解这道矛盾的高墙。
我们谈论过过去、文学、价值观、家人、亲友、哲学与爱情，谈论我们当下的点点滴滴，而有一点是我们从未有过的，就是展望未来。
我之前从未想过与哈利谈论这个问题，我安于现状、固步自守，一心满足于当下的平淡，待发现自己想戳破那层窗纸，才发现要面对的问题繁多、庞大。
或许我古板、封建，甚至有些清高，在爱情方面就是一桩活着的老古董。
——因为我希望我的第一次爱情就是我的最后一次。
我会毫无保留地像爱生命一样去爱我的爱人。
因此我不想不明不白地开始，怕又草草率率地结束，我要在确定关系前就了解所能了解的一切。
哈利想要我的爱情，我需要在正式决定开始这段关系前忠于自己的内心。
同时，这只是我自己的想法，我不强求哈利也这样做，我们是平等的、独立与自由的。
我不想与他之前的恋人作对比，也不强求他始终一心一意，若中途有变，他随时可以离开。
但若我们之间终有爱情，我希望这能够长久一些。
我放弃装模作样的阅读，深吸一口气，呼唤了哈利的名字。
他转过头来，微微抬起眉毛答应了我。
“我想跟你聊一聊将来的事，可以吗？”
“当然。”
哈利将身体与视线完全转向我，神情认真。
我将心底的疑惑问出：
“你将来也会一直从事傲罗的工作吗？”
哈利听完微微皱起眉头，眼神低垂，沉默着思考了一会儿。
他最终抬起头来，目光坚定。
“嗯，会的。成为傲罗是我知道这种职业后的梦想，我为之奋斗了很久，对这个职业付出真心的同时，也留下了很多挂念。为了守住心中的一份信念与正义，也为了魔法界能够更长久的和平安宁，我愿意毕生在这个职业上付出。这已经成为了我生命的一部分，我无法割舍。”
“我明白，你的付出，我们都看在眼里。但是哈利，你不会因此疲累吗？就我所知，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得到珍惜与肯定。”
“虽然我有时会混沌，但不能因外界的无视与偏见改变自己的内心。我做这些不仅是为他人，也是为自己。如果我的付出能够让世界变得更好，就算有再多不好的声音，我也会一直做下去。在我成长过程中有太多的贵人，太多的牺牲，他们为了更加美好的世界与为我所付出的一切，都从不希望得到回馈，我继承这一份精神，也好在复杂的世界中不迷失自己。”
“哪怕是付出生命也愿意不计后果地付出？“
“是的，不过这个代价要配得上付出的结果，我清楚自己的价值，不会让自己随随便便交出生命，我会在将伤害降到最低的前提下做好一切准备。”
哈利对自身职业的信念让我动容，我知道如今自己的生活环境能够如此平安稳定，这其中包含他所能付出的全部，他所做的一切都一直陪伴在我身边。
“我第一次见到你时真的吓到了，感谢梅林，你活了下来。”
“抱歉，我没有跟你细说过这件事。当时执行任务时我因为鲁莽被俘虏，因此受到了那些伤害。不过以后大概率不用再担心这些事了，英国境内已十分安全。那次以后，我认真思考了一番自己的去向与未来，最终还是希望自己留下。现在，我心里又多了一份牵挂，这份牵挂拉住了我，让我在想冲动做决定时冷静下来考虑更多。”
“哈利，你值得所有的爱。”
“哈利值得所有的爱”，我永远可以毫不犹豫地这样对任何人说。
哈利的神情有些动容，他笑了笑，看起来却无奈又自嘲。
“或许吧。我能感觉到......大多数人爱的都是'救世主'哈利·波特，而不是真正的哈利·波特。”
他淡然地说出这句落寞的话，而我完全不知该作何安慰。
这可能是哈利一生无法消除的烦恼。
没有人会真正愿意他人只爱自己的表面而忽略自己的内心。
我与哈利认识的时间太短了，我们相处的时间太少了。
我从未参与过他人生的任何一个转折点，没有陪伴他度过任何一个绝望的时刻，在他最需要爱的时候，我不曾出现。
我只知晓他过往的一些浮光掠影，却从未与他亲历过那些甜蜜的、温暖的、沮丧的、痛苦的经历。
“救世主”。
这个神圣又伟大的称号，魔法界将它烙在哈利身上。而他从不以此自称，我也从不如此称呼他。
正是因为我拒绝通过外界的舆论与压力了解哈利，只在乎自己亲眼看见、亲耳听见的哈利，因而忽略了那些他本身背负的包袱与责任，忘记了他在魔法界的身份，只记得我们相处时的温暖，他的温柔与善良。
我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忽略他人生的黯淡、悲惨的经历与痛苦的挣扎。
我想参与那些自己不曾有过的人生，不曾有过的经历，给予哈利支持与坚定，哪怕只有一点，也想消解他的痛苦。
哈利可以不必知晓我的姓名，不必看见我的模样，不需听见我的声音，不用给予我回应。
我只希望他能再幸福一些。
“哈利，永远都会有人爱你的本身。”
我肯定地对哈利说，坚定地注视着他的眼睛。
永远都会有人爱哈利的本身，包括罗恩与赫敏在内的明晰之人，包括我。
我很庆幸自己能从一开始就确定要通过哈利这个真正的人来了解他，破除了我所能拒绝的一切闲言碎语与偏见，不在乎外界在他身上烙下的印记，只了解真实的，本身的他。
我看见哈利的双眸颤动，他的眼睫低垂又抬起，双唇张张合合，仿佛最终下定了决心，他小心翼翼地问我：
“你也会吗？”
哈利知道我会的，他知道我没有戴上外界给予的有色眼镜去看他，他知道我确实只通过自己的交谈与接触去了解他的本身。
他知道这无关他的身份，无关他的财富与地位，因为他知道我是一个独立自主的人，他知道我不屑于投机取巧、阿谀奉承，他知道我尊重他的为人与思想。
他知道我的自尊与平等，知道我的有口说不出、犹豫不决与胆小如鼠，知道我对他的爱。
他只是在寻求一个明说的认可。
我永远不会吝啬于给予这个。
“当然，我也一样，爱你的本身。”
这无关友情，无关爱情。
“谢谢你。”
哈利轻声又清晰地说。
他缓缓叹了口气，转头眺望远处的青山与河流，胸膛缓慢地起伏着，似乎在消化刚才谈话中自己得到的一切。
接着他问我：
“那你呢？你将来有些什么打算。”
“就现在看来，除了圣芒戈治疗师外，我没有太多的职业能够选择。但我不会在这个职位一直做下去，我大概率会在一些年后回到故乡从事新的职业，也希望自己能够成就一番新事业。我本质上仍想念着祖国，希望自己能为她做些什么。”
我将我的话挑明白了。
我不会永远停留在英国，我会回到故乡，我会从事与他可能完全没有交集的职业，我会时常与他有现实距离的疏远。
我不能一直陪伴在他身边。
尽管我认为自己能够接受，但哈利愿意承受吗？
哈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沉思了一会儿，似乎在为我的陈白组织他的解答。
但是他没有徘徊在我上一个问题的答案，而向我接着问道：
“阿树，你认为爱情中物质给予与精神给予哪一方更重要？”
“我自己能够满足自己的物质需求，我认为人活到底是追求一些感情，因此精神给予更重要。”
“不担心相隔太远可能会产生犹豫与不忠吗？”
“我要的不是柏拉图式的爱情，我不仅要思想的交流，还要身体的触碰，我要交谈与注视。我会担心犹豫与不忠，同时也会享受爱情本身带给我的甜蜜与幸福，我不能因为潜在的危机而拒绝可能性。在爱情结束之前，一切都是后话。”
“我明白了。你是如何断定爱情的结束的？”
“一方的退场就是爱情的结束。任何一方精神长时间或是彻底的抽离就是这份爱情的终结。如果是精神短暂的游离，那无可厚非，我想这对许多人来说都难以避免。精神上可能无法永远专一，但肉体却能永远忠于一人。一旦产生肉体上的不忠，就是爱情的结束。”
“你无法接受爱情以外的肉体欢愉？”
“是的，我无法去触碰一个不与我相爱的人的身体。”
“你认为爱情的出现与相处时间的长短有关系吗？”
“有一定关系，但不绝对。但我认为爱情必须产生在一定程度的互相了解上。”
“你希望爱情能够长久？”
“是的，至少我希望我的爱情能够长久。”
“你对伴侣的要求如何？”
“责任、善良与忠诚。”
“我知道你的答案了。”
哈利的眼睛闪闪发光，笑容看起来自然无比，好像通过一系列的提问与我的解答，更加确定了自己内心的某个答案。
我回想着自己那些信誓旦旦的答案，希望自己能够坚定不移地将它们落实。
我向哈利说出了自己的顾虑：
“哈利，你真的愿意接受一个在生命中突然降临的、相处甚少的伴侣吗？”
“正如你所说，爱情可以发生在任何时间，任何地点，我认为爱情的产生与相处时间的长短没有必然关系，也不想拿时间的长短作比较，任何感情都是时间无法衡量的。”
“尽管从未参于过你生命的转折点，陪你度过灰暗的时刻，像你的亲友一样陪伴过你出生入死，在你最需要爱的时候给予你爱，你也仍然愿意选择那个人作为你的伴侣。”
“是的，这一切都无关紧要。我只希望那个人一心享受我的爱，坦然地接受我所给予的一切。我曾经的黑暗与痛苦，那个人从未经历，因此那些与她无关，她无需也没有理由承担任何，她也没有理由与我任何的亲友作比较。就算要分担痛苦，也是分担我们共同有的。”
“你对不同性质的感情是否也抱有同样的态度，还是说只对爱情如此？”
“我对不同性质的感情也抱有相似的态度，但是爱情与任何感情都不同。爱情是明目张胆的偏爱，是一旦产生直到结束前都无法满足的肉体欲望，是想与伴侣长相厮守、共度余生的愿望。放在个人身上，这是友情、师生情乃至是亲情都无法比拟的，因为那些情感可以同时适用在很多人身上，但是爱情却只能在同一时间发生在唯一的人身上。”
我被哈利这些肯定又真挚的话语震撼到。在我所不知道的时空里，他变得更加成熟、知性。
我瘫倒在靠背上，呼出了一口气，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绪，最终向哈利询问：
“你是否觉得我太过固执？我总认为完完全全了解了一件事物后才能真正喜欢上它。”
“我想这个世界多多少少需要一些固执。但是阿树，你可以喜欢一件东西而不了解它的每一面，可以喜欢一本书而不知道每一页的内容，这对人也是一样的。”
“我对人的要求更高，你是否认为这太钻牛角尖了？”
“我们都不希望自己在爱情中受到伤害不是吗？如果是爱一个人，那花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也没关系，了解到自己满意为止再开始也没有问题。”
“你对自己期待的爱人也如此看待？”
“嗯，并且我还要感激她的宽容与耐心。若她在全面了解我之后仍然愿意给予我爱情，那将是我无上的荣幸。”
“如果她在面对与你的爱情时长久地犹豫不决，甚至不负责任地吊着你的心？”
“她值得。”
哈利目光真挚。
“我们来日方长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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